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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人口大迁移
在城市人口愈发稠密
中国城镇化率从1995年的29%
飙升至2018年的近60%
(北京密集的楼宇,摄影师@杨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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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农村人口急剧减少
农村人口从1995年的最高峰8.6亿
下降到2018年的5.6亿
农村人口愈发凋零
3亿人离开农村
(2005-2017年中国农村常住人口分省变化,制图@巩向杰郑伯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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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农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
它已经走到了
一个决定未来命运的十字路口
01
人口结构的空心化
青壮年劳动力
去往城市打工
(广州进城务工人员招聘会,图片源自@VC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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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外地就学的人
他们中的多数人
每年只会回来一次
(农家子弟上大学,村民集资唱大戏,2013年拍摄于浙江绍兴,图片源自@VC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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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、劳动力、智力.......
统统流失
人去楼空、宅院深锁
(2019年03月刚过完春节,山西运城的许多农家就锁上大门,进城打工去了,图片源自@VC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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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村好似被从”中间掏空"
空心化的农村在全国广泛分布
影响着农村的面貌
(中国县域农村空心化程度分布,依据2012年杨忍等《中国农村空心化综合测度与分区》,现在的空心化程度会有变化,制图@巩向杰郑伯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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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青壮年支撑的农村
只留下
“留守老人”“留守妇女”“留守儿童”
(湖南桂阳县庙下古村的妇女和儿童,摄影师@程国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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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们需要承受孤独
(福建福清东瀚莲峰村的留守老人,摄影师@陈永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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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给子女添麻烦
(拍摄于云南祥云,摄影师@卢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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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
(浙江桐庐严陵坞小渔村的老人,摄影师@沈静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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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需要为儿女们照看孙辈
(湖南桂阳县庙下古村的老人和儿童,摄影师@程国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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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2002到2017年的15年间
因为生源减少等原因
中国的小学大规模撤点并校
小学数量骤减64%,达29万所
(数据来源《中国教育统计年鉴》《2017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》;下图为安徽省黄山市歙县昌溪乡万二村原学校,摄影师@徐江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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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撤点并校
孩子只能到更远的地方就学
每天上学徒步5千米以上的农村小学生
超过10万人
(数据依据:新华网《简单“撤并”中小学苦了众多农村娃》;下图为宁夏西海固上学路上的孩子,目前该村已经生态移民,摄影师@刘广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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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调查显示
只有近四分之一的留守儿童
每周能和父母通上
(数据依据廖运生等《农村留守儿童与父母情感沟通的研究》;下图为河南洛阳汝阳县王坪乡柳树村小学,这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留守儿童,摄影师@黄政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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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往往比同龄人更加早熟
包括主动分担家中的事务
(采茶的儿童,拍摄于广西三江独峒乡,摄影师@卢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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帮助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
(拍摄于广西富川福溪村,姐姐们背着弟妹,摄影师@卢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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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下的人望穿秋水
离开的人归期无定
(广西龙胜黄洛寨的老人,摄影师@卢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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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据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公报
2016年全国农业生产经营人员中
田野间劳作的人员
年龄55岁及以上的超过1亿人
占比33.6%
(河北涞源劳作的老人,摄影师@刘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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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地方
田间劳作甚至大部分由妇女承担
(甘肃永昌下三坝村,田野上劳作的农村妇女,摄影师@刘忠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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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每年仍有大量耕地撂荒
以耕作难度大、最容易撂荒的山区为例
2014-2015年
存在撂荒的村庄比例高达78.3%
(数据依据李升发等《中国山区耕地撂荒程度及空间分布》;下图为青海互助县山地耕作,为防止翻车,需要妇女儿童拽住绳索,摄影师@刘忠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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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业生产的主体在老龄化
新一代的农村年轻人90后、00后
也在向往着城市化的生活
未来
将由谁来进行农业生产呢?
02
住宅的空心化
“房越盖越好,人越来越少”
外出务工的村民赚钱后
在农村盖起新房
却长期闲置
(云南祥云县的村民新房,摄影师@卢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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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北方地区的超大型村庄
(河北省霸州市信安镇仁义村,摄影师@陈剑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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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南方地区的精致人家
都有着相当比例的住宅无人居住
(江西高安新肖村的夜间灯光,摄影师@肖奕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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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旧的住宅
在居民离开后
更是因为缺乏维护
而日益破败
在甘肃景泰县永泰龟城
从空中俯瞰
村民的房屋如一个个方块
鳞次栉比
(请将手机横屏观看,永泰龟城,摄影师@王生晖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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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看
却是断壁残垣
因为生态恶化和贫困
大部分居民早已搬离
(永泰龟城,摄影师@卢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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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广东肇庆市高要区
村民们多数都搬到了新式住宅
数百年的古宅就此荒废
(黎槎村,摄影师@天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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截止2017年
中国拥有的自然村数量
只剩下244.9万个
自1990起的27年间
减少了132.4万个
(1990-2017年中国自然村数量变化,制图@郑伯容;自然村是指自然聚居形成的村落,一般多个自然村共同设立一个村委员,便组成了行政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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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重要的减少原因之一
就是恶劣的居住环境
使得村落整体被抛弃
在广西桂林阳朔
喀斯特峰林温润而秀丽
(阳朔,图片源自@VC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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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寨坐北朝南
颇具特色
南北西三个寨门全用片石砌成
下窄上宽,只能容一人通过
寨门两侧还有石墙
用于阻挡外界侵扰
(大冲村,摄影师@清明谷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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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
由于喀斯特地貌不易储水的特征
坚固的石寨
无法提供足够的水源
使得村民不得不弃寨而去
(大冲村,摄影师@清明谷雨;相关报道可见:新华网《广西阳朔县发现有近500年历史的石头城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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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土高原更是缺水重症地
在陕西澄城县北部的水莲村
干旱而贫瘠
(陕西澄城县水莲古村附近地貌,摄影师@李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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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仅有的溪水断绝后
村民陆续搬离
(陕西澄城县水莲古村,摄影师@李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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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这片土地上的故事
变成了一片烟云
(陕西澄城县水莲古村,摄影师@李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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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仅是干旱
地质灾害同样威胁深重
在安徽歙(shè)县
黄山、天目山群山交汇处
150多户人家的“湖山村”
(湖山村,摄影师@方君尧;湖山村相关介绍可见:常言道《空荡的村庄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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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丽的湖山村
常常面临着山体滑坡的威胁
村民们最终只能舍家弃田
(荒废的湖山村,摄影师@赵高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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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源枯竭对村落的威胁也不容小觑
在中国最大的渔场浙江舟山群岛
无数渔村以海为生
(浙江舟山群岛枸杞岛,摄影师@何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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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山上向海眺望
碧海蓝天、风光无限
(浙江舟山群岛嵊山岛,摄影师@赵高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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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当你近观这些渔村时
却发现这里早已无人居住
(浙江舟山群岛嵊山岛无人村及慕名到访者,摄影师@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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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舟山群岛渔业资源的减少
使得渔民失去了经济来源
于是人类迁出
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样貌
(浙江舟山群岛嵊山岛无人村,摄影师@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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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为因素对村落的存续也影响极大
开矿、工业生产、工程建设
引发的地面沉陷、环境污染等等......
而其中影响最大的则是
日益扩张的城市
(拆迁的西安市长安区皇子坡村,倔强的农村墙壁与城市新楼,摄影师@李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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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东青岛的顾家岛村
渔民们出海捕渔
曾经千帆竞渡、景色绮丽
(2017年9月2日顾家岛渔港渔舟唱晚,图片源自@VC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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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2018年
城市的开发建设
已经将它夷为瓦砾
(拆迁的顾家岛村,摄影师@李勖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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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来
这种状况还会持续吗?
难道这就是农村的未来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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